執著4a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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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現自己做了什麼,回過神,已經是5分鐘後。
面無表情的瞪視臥伏在他胸前,沉沉睡去,自己還用黑大衣密不通風裹緊怕他著涼的酷拉皮卡,大腦全速轉動,試圖喚醒那空白的記憶 ──
看到人影,下意識攙扶,雖然清楚的知道他是誰,還是立刻檢視他現在的情況。輕微凍傷、貧血,沒什麼大不了,但現在最需要的卻是保暖。
於是,就變成現在這種情形。
右手輕觸著酷拉皮卡纖細白皙頸後,眸中寒光瞬間掠過,手姿勢一變,緊扣住他的脖子,逐漸縮緊。
手掌下,確實感受到大動脈的跳動,溫熱血液在緩慢流著。他掌控著眾多生命,以前是如此,現在也是這樣……出神中,不自覺的使手越來越緊。酷拉皮卡臉部已經開始脹紅,呼吸困難,發出微微的喘息聲,但還是沒有醒來。
「啊……」
庫洛洛連忙放開手,拍撫著他的背幫忙順氣。該死!自己差點殺了他!
可是…他愣住,手停在半空。
不是本來就『應該』、『必須』殺他?
神色複雜的看了胸前人影一眼,度量了下,還是決定暫時不把他推下床。
他其實隨時都可以下手。就算失去『念』,可是拳腳功夫仍是一流,在流星街不夠強是無法生存。庫洛洛不信酷拉皮卡會比他厲害 ── 前提是他也不使用念。
現在。對,就是現在,可以幫窩金和派克諾妲報仇。酷拉皮卡目前絕對醒不過來,他大可不管他,酷拉皮卡就會就這樣睡『死』──太冷了。當然,刀子什麼的也可以,直接使用雙手更省事。庫洛洛現在腦中想到殺他的方式不下數十種,就是下不了手。
「很高興吧,酷拉皮卡,你迷住我了,讓你不會現在就死的糊裡糊塗。」諷刺嘲笑,是說給酷拉皮卡聽的,或許,給自己聽的成分較大。
嘲諷他,更是在嘲諷苛責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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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冷…
又好溫暖…
極端,可是似乎不是第一次經歷。
對了!他想起來了!
那天…也是下著雪。
山谷中四季如春,很少寒冷。那年氣候特別反常,可是樂天知命的族人們並不以為意。少個一期的作物也無所謂,縮衣節食些也就夠了,不奢求。
大人不擔心,孩子們當然更快樂了。
雪呢!小小一點點,到手中就化成水,等積到好多好多時就可以打雪仗!
大家…都笑著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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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久沒作夢……
酷拉皮卡張開矇矓雙眼,眨了眨,抬起左手看到底是什麼時間了。
「8:13分喔…還很早……什麼!」
不可置信的看著手上的表。已經過一天了?!自己睡了一天!轉頭,待看清現在身處的位置後,大吃一驚。這裡就是他想暫時躲避大風雪的小屋,但是他為什麼會躺在床上,身上還蓋著一件黑色防風大衣?仔細瞧瞧,輕易發現了大衣上的逆十字?!這麼說來……
「醒啦?」門打開,一陣寒風湧進,刺眼的雪地白光讓他瞇了眼。迅速闔上,門口站了個男子。
「庫洛洛!」訝異,使他忘了使出念防禦;訝異,讓他瞬間忘了這人是『團長』。
當然,只是瞬間。
庫洛洛咧嘴一笑,斬斷酷拉皮卡的殺意。
「我救了你。而,我有無數次的機會下手。」
「……我知道。」欠了最恨的人一個人情,可惡!!!
可是他為什麼要救我?
罷了,自己還活著就好。
「我希望你不是會拿人情債來作要脅的人。」
「很可惜,未如你所願。」
酷拉皮卡雙目微瞠,隨即瞇起。
「你在找我麻煩?」
「不。」
笑容背後,有著深深的迷惘。話語中存在為數眾多的不確定因子。
「我只是…想把想要的討回來。」
「殺我?」
「…………………」不語,並不代表默認或反對,就如同哭泣可代表喜悅或悲傷般。只是表示現在無法下決定。
不過…假如是逃避問題呢?庫洛洛捫心自問:自己,到底想怎樣?
「庫洛洛?」他的臉色瞬息萬變,讓酷拉皮卡皺起眉。並不是覺得庫洛洛在打什麼鬼主意,只是他看起來…有點迷惘?
不,不可能!酷拉皮卡差點失笑。他連殺人都不會猶豫,又怎會為了這種事而迷惑?
話說回來,假如說自己和庫洛洛易地而處,會毫不手下留情地殺了他嗎?
會嗎?
「……我想睡了。希望你不會襲擊我。」似威脅。不過他真的好累,雖然已經睡了一整天。
「我再說一次。如果我真的想殺你,你不會現在還在跟我討價還價。」這話,幾乎已經默認自己現在絕對不會殺了他。
「嗯……」再度躺下身,盯著剛剛就落到腰側的黑大衣。三秒鐘後,還是決定把它拉起來,緊裹住自己,臉埋在領口中。
「唔…衣服再借我一下。」
溫暖的感覺令他舒服的嘆口氣。意識不清快睡著了,才想到:
「你不會冷嗎……?」
庫洛洛好笑的看著酷拉皮卡快睡著還強撐起眼簾,半睡半醒,及肩長髮披散的模樣。
「這種冷不算什麼。快睡吧。」
話還沒說完,就聽到床上傳來均勻的鼻息。
微微一笑,走上前,蹲下身,看著酷拉皮卡秀靜的面容。
「等醒來再好好討論誰欠誰的問題。」
口裡說著正經八百的話,沒留意到自個兒眼眸透漏了什麼。
── 柔情滿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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庫洛洛坐在窗邊,手裡拿了本書,眼則望向窗外。
「啊,又開始下雪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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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好白…
白的刺目。
好不容易雪停了,已經是隔天清晨。小酷拉特地起了個大早,衝到山腰,向下眺望著這片白雪靄靄的谷地。
不知不覺,竟然倚在樹旁睡著了。
記憶中,是被木材燃燒霹哩啪拉的聲音吵醒。
揉著惺忪的雙眼,搖搖晃晃的走下山。
離村門口很遠,他發現事情不對勁。
村子…正在燃燒!
跌跌撞撞跑近,想通知大家,叫大家快點跑。
可是…
站在裡頭,他完全呆愣住。
滿地的無眼屍首,血液像是從身體迸裂出來般,不斷的流著。又由於血液溫度比雪高,眾多血液把雪溶出多條縱橫交錯的小溝渠。
真正的…血流成河!
火光映著屍首,鮮紅如血、澄黃似楓、蔚藍如天,美的令人心醉。
酷拉皮卡緩步走著,淚流下,但他不知道。他只知道自己身處在火舌中,被火焰團團包圍。炙人的熱氣從四面八方湧上,寒氣自背脊蜿蜒爬升。
「媽咪…叔叔…大姊姊…阿姨…大家……」
如果自己死了,那就會見到大家,對吧!
背後出現聲響。
猛一回頭,發現了鄰家小弟弟。平素靈動的大眼已然消失,只剩兩個空蕩黑漆,還不間斷湧出鮮血的淒慘面容。
酷拉皮卡無法移動,腳步像生了根似。
「背上…12隻腳…蜘蛛……」
倒地,再也沒有動過。
酷拉皮卡聽的清清楚楚。
火舌中走出個人影,但他無所覺,也沒發現。

雪溶了。
好冷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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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咦?作夢了?」
庫洛洛簇眉,走到床邊,拭去仍沉睡中酷拉皮卡臉上止不住的淚滴。
「第一次見到你時…你也是如此。」
低聲說道。
寂靜的雪,無聲無息落下。
還沒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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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1.8.10
特別感謝大家,還沒忘了我的存在﹝泣﹞
更要感謝某人,如果不是你的那篇信給我無形的沉重壓力,讓我在兩天內over掉這篇,那懶惰的我不知何時才會重新提「鍵盤」趕稿。
謝謝大家的督促﹝笑﹞。
那麼,老規矩,寄信來吧^^
c1211103@ms52.hinet.net

......待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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